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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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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見

放暑假的時候,只有阿狄麗娜一個人去車站接了德拉科和索希爾。阿狄麗娜望著已經比自己還高的侄子,壓下眼中的酸澀,擁抱了他。

索希爾緊緊握著母親的手,阿狄麗娜感受到他的不安,拍了拍他的肩膀,同樣抱緊了他,“別怕,孩子們。”

“德拉科,希爾,答應我,待會不管看到什麽人,聽到什麽話,都要冷靜堅強,好嗎?”

他們用門鑰匙回到馬爾福莊園,進門前,阿狄麗娜擔憂的囑咐著他們。

男孩們看著失於打理的草坪,已經變得不再平整,白孔雀的羽毛也有些臟亂——如果盧修斯還在,這絕對是不允許出現在馬爾福莊園的場景,他對這幾只白孔雀有多寶貝,魔法界幾乎都眾所周知了。

“他們……他們——”德拉科哽咽著,語氣中帶著恐慌和怨恨。

“德拉科——”

納西莎單薄了許多,臉上毫無血色,顴骨也凸了出來,渾身都透露出疲憊,但她還是強撐著對德拉科揚起了笑臉。

“媽媽——”

母子倆緊緊抱在一起,索希爾也將臉埋進阿狄麗娜肩頭——他又長高了。兩對母子沒有選擇立馬進門,那個充斥著黑魔法和血腥氣息的莊園,早已不是他們溫馨的港灣了。

“well,well——西茜,阿狄麗娜,為什麽不把孩子們帶進來”

貝拉特裏克斯靠著門,玩味的目光劃過德拉科的面容,又盯著索希爾看了幾秒鐘。

“哦,德拉科,我親愛的外甥,十四年不見——你小的時候,我還抱過你呢。”

她快步走過來,熱情的擁抱了德拉科,在他臉上親昵的印下兩個吻。德拉科顯然消受不了她的熱情,他看起來很害怕她。

“哦,還有個小家夥——”貝拉轉過頭抱了抱索希爾,敷衍的吻了吻他的額頭。

對於她的區別對待,索希爾反而松了口氣。德拉科再次落到了貝拉手上,像是瑟瑟發抖的小雞仔被毒蛇緊緊糾纏。

“貝拉,寒暄夠了,你說得對,我們該進屋裏去,德拉科坐了一天火車,他需要休息。”

納西莎冷下臉,這是她在盧修斯入獄後第一次拿出女主人的氣勢。貝拉被妹妹突然強硬的態度落了臉面,自從手刃了西裏斯,她自認成了家族榮耀的維護者,盧修斯又搞砸了主人的計劃,她可以說一躍成了主人身邊最得力的手下,納西莎傷心頹廢的日子,貝拉可以說是春風得意,聽慣了追捧和奉承的話,突然被納西莎打斷,她瞪圓了眼睛,將納西莎上上下下打量一番,嘴唇動了動,最後一句話沒說,氣勢洶洶進了大門。

“納西莎,你早該如此了,馬爾福莊園不該由外人造次。”

阿狄麗娜輕輕嘆息,之前她一直害怕納西莎受了打擊一蹶不振,好在有德拉科在,無論如何,納西莎都會為了兒子堅強起來。

阿狄麗娜幫索希爾把行李都安頓好,看著明顯比以前拘謹的兒子,她心中酸澀無比。

“希爾,媽媽的小希爾……”

“媽媽——媽媽——”

自從阿茲卡班越獄事件發生,索希爾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壓力,在霍格沃茨的學生面前,他可以表現得雲淡風輕,無論是挑釁,嘲諷還是咒罵都可以置之不理,應對的游刃有餘。在西弗勒斯面前,他也總是強裝淡定,好叫他的教父覺得他是個足夠堅強成熟的男孩。

只有在阿狄麗娜溫柔的叫他時,一切的偽裝和堅強都化為烏有——索希爾伏在阿狄麗娜腿上哭了起來——“媽媽——媽媽——”

這半年的變故對於一個二年級的小巫師還說打擊太大了,他從未這麽清晰的感受到作為一個食死徒的兒子,人們對他的惡意,那個名字都不能說的人,只是一個露面,就在魔法界掀起了軒然大波,那個總是對他笑的燦爛親切的布萊克叔叔死了,教父的臉色一日比一日冷肅,在他心目中頂天立地的舅舅成了千夫所指的阿茲卡班囚犯,斯萊特林成了霍格沃茨其他三個學院的公敵——愉快的校園生活也讓他感到一種密不透風的窒息感。

然而這種窒息感伴隨他回到了他的第二個家,馬爾福莊園。舅媽和媽媽面容憔悴,熟悉的莊園裏游蕩著一個個陌生又危險的身影,最可怕的,那個人,那個人就在他們家裏,就在他們樓上的某個房間——

阿狄麗娜跟著他一起無聲的落淚,她的小希爾,她何時看到過他哭的這樣無助,這樣迷茫,這樣痛苦倘若可以,她甚至想將索希爾遠遠送走,離開霍格沃茨,離開英國,離這些糟心的齷齪事遠遠的,永遠做她幹凈快樂的小天使……

可是她不能!

“希爾……”阿狄麗娜輕柔的將他淩亂的卷發打理整齊,用手抹著他衣角的褶皺——當然沒能將它們撫平,她楞了楞神,嘆了口氣,“希爾,快去洗漱一下,休息一會兒吧。”

索希爾剛哭過,臉上還帶著潮意,因為哽咽,面色變得紅潤,一雙灰綠色的眼睛水蒙蒙的,阿狄麗娜的心軟成了一團。

索希爾在浴室,將身上的衣服換下,丟進臟衣簍裏,突然感覺有一絲不對勁,他疑惑的提起衣服,發現衣擺下方幾道十分明顯的皺褶……

直到他出了浴室,看著媽媽將他帶回來的書一本一本碼上書架,心中疑惑更深了。

“希爾,怎麽不把頭發擦幹”

阿狄麗娜從衣櫃裏抽出一條幹凈毛巾,細心擦試著他細軟的發絲。

索希爾的心有些發涼,他顫抖著問,“媽媽,你的魔杖呢?”

阿狄麗娜的魔咒不像西弗勒斯那樣精通,但是對於一些日常的,能讓自己變得更精致的生活魔咒,她算得上信手拈來,從前,她從不會讓魔杖離身的。

阿狄麗娜手一頓,她沒想到索希爾這樣敏感。“媽媽不小心弄丟了。”

“丟了”

索希爾目光灼灼的望著她,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個理由,怎麽可能呢?沒有一個巫師會弄丟他的魔杖。

“希爾,真的丟了,媽媽總是待在莊園裏,一時半會兒也用不到魔杖。”

索希爾抿了抿唇,面對阿狄麗娜的隱瞞,他沒有選擇追問。

“那為什麽不再去買一支”

他還不知道,奧利凡德的小店早就關門了,那個賣魔杖的老人,現在正被關在馬爾福莊園的地牢裏……

“好了,希爾,我有重要的事交代你。”

阿狄麗娜不知道怎麽跟他講述外面糟糕的世界,只好扯開話題。

被索希爾明亮的眼睛看著,阿狄麗娜更不知道接下來的話怎麽開口了。

“希爾……你——”她頓了頓,“安東尼·多洛霍夫,你的父親,如果不出意外的話,你們也許在今晚,就會第一次見面了。”

她一瞬也不錯的盯著索希爾,她實在無法勸說他接受這樣一個父親,尤其在他現在變的更加偏執,更加瘋狂的情況下。但又怕索希爾心中對父親懷有憧憬,那見到這樣的安東尼,無疑對他是一種更深的打擊。

只是令阿狄麗娜沒想到的,索希爾表現得意外的平靜——

“媽媽,我知道了。”他故作輕松的勾了勾嘴角,“哦,真奇妙,我在十三歲的時候第一次要見到自己的父親一樣,媽媽,說真的,我有點緊張,也許德拉科和舅舅的相處模式可以讓我借鑒一下——”

他很快住了嘴,關於盧修斯的話題讓母子兩人的心情更加沈重了。

“希爾,你做你自己就好,倘若他還有一絲人性,他就不會不愛你——當然,我的寶貝,沒有人會不愛你。”阿狄麗娜摟著他,輕輕拍著他的肩膀。

索希爾放松下來,“媽媽,我是說假如,假如我不喜歡他怎麽辦?”

他一點也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父親,事實上,身為兒子並不應該嫌棄怪罪自己的父母,可是他無法不怨恨他,他缺席他們母子十幾年的生活,又在他滿環憧憬和教父一起生活的時候打破了他的幻想,他還沒見到他一面,就無法對這個生理學意義上的父親產生任何孺慕之情。

“那也是理所當然,畢竟你們還太陌生不是嗎?”

阿狄麗娜眼眸微瞇,誰會喜歡這樣一個父親呢?誰都不能挑剔索希爾的態度,即使是安東尼也沒這個資格!

安東尼今天回來的算早的,他當然得記掛著他唯一的兒子,他對他好奇的緊,憑著這點好奇,讓他沒完全沈醉在虐殺麻瓜的快樂中,早早就回了家。

“阿狄麗娜,這是我的兒子——哦,我不會認錯的,這雙眼睛!和我真像!”

索希爾緊張的握緊阿狄麗娜的手,和他初次見面的父親對峙著,他看起來比媽媽老了不止十歲,面容是比教父還要變態的瘦削,長長的褐色卷發垂在肩上,灰綠色的眼睛渾濁不堪,他笑起來很猙獰,露出一口黃牙。他的一舉一動也毫無風度可言,襯衫上的前三顆扣子隨意敞著,馬甲也沒有系扣,懶散的半躺在沙發上,粗糙的手把玩著他黝黑細長的魔杖——

他危險極了,索希爾在他身上味道了一陣血腥味。

“安東尼,你好歹在兒子面前註意一下形象,不得不說,你這樣子太糟糕了。”阿狄麗娜感受到索希爾的恐懼,不滿的向他抱怨。

“哦,親愛的,好吧,也許是有些草率,不過這不會影響我們的父子感情的。”

安東尼站起身,將索希爾舉起來,十三歲的索希爾已經不矮了,但是還是被他輕而易舉的抱起來。

索希爾感受到他的唇落在自己臉上,白嫩的皮膚被他的胡茬刺得有些疼。他將他攬件懷裏,血腥味更加重了。

“好了,你嚇到他了。”阿狄麗娜將索希爾拉進自己懷裏,低著頭掩下眼中的厭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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